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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：2024-10-09 作者：开云
编者案：
十五年后回访，徐星的办公室仍是初见的模样：摆满化石的三面货架、放着显微镜的工作台、放满专业书和恐龙模子的书厨、电脑桌……就连他本人也一如平常，暖和儒雅、一身爽利，只有两鬓间的星点鹤发表露了些许岁月的陈迹。从中国科学院的古脊椎动物学专业硕士生，到成为赫赫有名的“恐龙院士”，他用了近30年。
现在，他已经是中国科学院院士、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前人类研究所（以下简称“古脊椎所”）所长、中国科学院年夜学（以下简称“国科年夜”）博士生导师。但当他看向远古化石时，专注的神气与我们第一次采访他时所见到的别无二致。置身不肯定的时期，可以或许几十年如一日地酷爱并对峙一项亿万年之久的远古事业，不管对他本人，仍是对亲目睹证的笔者而言，都实在是一年夜幸事。
多年曩昔，徐星仍是喜好有着故里风情的沙漠滩。
2005年，徐星仍是古脊椎所一位通俗研究员，为了寻觅恐龙化石，他来到业内助们熟知的“收集点”——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戈壁傍边的五彩湾地域。
和门外汉想象的分歧，在这里“挖”化石，没有进步前辈的雷达探测、重机发掘，更多依托的是古生物学家的双腿和眼睛，凭仗多年的经验和超凡的耐烦，去挖掘那些经多年风化，袒露在地表的骨骼、萍踪、牙齿等巨细化石。
这一次，徐星又看到了疑似年夜型恐龙骨骼的化石。为便利不雅察，他俯身趴在地层露头上，用刷子轻扫骨骼化石优势化的岩石，用他的话来讲，就是“扒拉扒拉”。
这一幕被同业的人用镜头拍下，经杂志文章、电视台记载片层层转播，反照在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的郭特眼中。12年后，国科年夜2023级古生物学与地层学专业的郭特，怀揣着“做一位古生物学家”的童年胡想，进入徐星的课题组，并成为徐星学生的学生，俗称“徒孙”。
2023年8月，一样是蓝天沙漠，郭特在内蒙古出野外时发现了近似徐星昔时的“趴位”。看着熟习的人和风光，他灵机一动，往地上一趴做出同款扫化石的模样。他不是一小我，“全副武装”穿着的徐星也在一旁俯身指点，为他遮盖住了些许高原阳光。
当徐星试图向访客介绍，在看似堆放废纸旧报的桌面下，藏着还没有对外发布的主要化石时，他拿开压在纸上的诸城暴龙模子，俯下身子，摩挲化石围岩凹凸不服的概况。20多年曩昔，他恍如仍是畴前阿谁会随地爬下“扒拉”化石的青年。正如他所说：“我们可之内心自豪，但我们的身体要拥抱年夜地。”
与古生物学“先婚后爱”
此刻，很多孩子都曾或多或少地痴迷过恐开云体育app龙，即使说不出名字，也年夜都知道，远古的地球有个侏罗纪，有着茂盛的森林和各类会吃植物、偷蛋的恐龙，还个赫赫有名的“小短爪”霸王龙，所到的地方让此外恐龙心惊胆战，好不威风。
固然，跟着多年科普，人们已得知，霸王龙并不是糊口在侏罗纪，而是白垩纪，在白垩纪还比它更年夜更“霸王”的恐龙。可在50年前的新疆，没有好莱坞片子、没有侏罗纪公园、也没有恐龙连环画，连“古生物学”这一学科都不为人知。是以，当19岁的徐星分开从小糊口的新疆，在北京年夜学被分派到地质系，甚至在中国科学院古脊椎所攻读研究生的最初两年间，他对远古生物其实不伤风，而是陷溺在哲学、经济学、计较机……就是不当真研究恐龙。
这也难怪，别说那时，全国就没几小我在研究恐龙，即使在年夜学扩招的20多年后，北京年夜学古生物学专业也因“六代单传”一度引发存眷。这是一门“高冷”的学科。不但研究的对象在遥远的亿万年前，研究自己也阔别实际糊口，很多人认为这是个“花瓶学科”——中看不顶用。
而徐星从北年夜卒业的那年正值1992年，全国市场经济如火如荼，公事员们宁可不要“铁饭碗”也要“下海”，他的16名本科同窗各奔出息，有的经商、有的弄金融、有的敲代码、有的做律师……终究，因为排名靠前的同窗都纷纭“转行”，他机缘偶合地进入古脊椎所，“那会儿我们免试保举研究生，我们班还轮不到我，由于我进修成就‘中不溜’，但前面几位跟我一样，也筹算报考经济系的专业，他们抛却了保研机遇，名额最后轮到了我。”
不外，即使到了硕士阶段，仍不乏有人半途“离队”。徐星在3年后卒业时发现，和他统一年入所的4论理学生中“三个都跑了”。
其实，他也差点从事金融工作。常日里，徐星没少读经济学著作，还不时从北京年夜学跑到中国人平易近年夜学旁听课程，他本想乘隙跨考经济学的研究生，但在老乡的奉劝下，他没有“弃理从文”，而是成为古脊椎所昔时独一的硕士研究生。因为各类缘由，他直到研究生三年级时，才真正接触恐龙化石，并从中找到了乐趣，正式踏上作为古生物学家的“进化”之路。在是，中国少了一个半道落发的金融从业者，多了一个冉冉升起的古生物“中国星”。
2024年6月，他对一样行将卒业的北年夜学生们说：“我们的人生都布满了不测……荣幸的是，我和我的同窗终究找到了各自的归宿，实现了本身的人心理念。”
古生物学即是他的归宿。在尔后的30多年里，以恐龙为代表的古脊椎动物研究，早已渗入他的科研生活生计。
徐星喜好用“先成婚后爱情”来形容他与古生物学的关系，这段关系始在“分派”，陷在论文，忠在酷爱。来自马来西亚的2017级博士研究生保罗发现，常日谦善内敛的徐星，一旦旁人提起恐龙化石、生物演变等话题，就会变得“特殊能聊”，黑色的眼睛里会闪灼敞亮的光。
最会起名的“恐龙院士”
现在，当人们走进徐星的办公室，目之所和都是恐龙元素，从货真价实的恐龙化石，到传神的模子，精美的素描、海报，比起“中国闻名的古生物学家”，人们更熟习的是他的另外一个绰号“恐龙院士”。
门外汉未必知道，分歧恐龙化石对生物演变的研究意义分歧，但经由过程简单数数，人们也能直不雅感触感染到他的科研成绩——他是今朝世上发现和定名恐龙种类最多的人。截至本年，时年55岁的徐星已介入定名了80多种恐龙。
对古生物学来讲，定名不只是简单地起名字，而是要经由过程普遍地汇集证据，证实一个新物种的存在。这是一项根本性工作，能为同期间地球生态、生物演变等后续研究供给根据。人类对远古地球的认知，常常就成立在古生物学家们从岩石傍边刨出的无数化石之上。
正如生物演变有进有退，新物种发现也有纠错的进程。好比曾震动中外古生物圈的“辽宁古盗鸟”事务，就是那时一件由分歧物种拼接成的化石被当做新物种，并被定名为“辽宁古盗鸟”，经徐星等学者斧正后被“颠覆”，这类就属在“无效定名”。
恐龙界的无效名触目皆是。好比在19世纪提出过“恐龙会越变越年夜”这一“柯普法例”的美国科学院院士暨闻名古生物学家柯普，其定名的恐龙一年夜半都是“无效定名”。到徐星这一代人，这类无效定名就很罕有了。徐星对权势巨子的质疑不止在“假化石”。从英国生物学家欧文首提“恐龙”，到瑞典生物学家林奈成立全生物的定名系统，尔后两百多年间，列国生物学家都按统一法则给物种起名字。可是，中国的恐龙为什么要用拉丁文定名？有一些法则是不是可以点窜？30多岁的古生物界新人徐星提出了疑问。
从2004年最先，徐星最先用拼音给恐龙起名，在是，20年来，中生代呈现了一群有中国气概的恐龙，好比来自辽宁的奇特帝龙（Dilong paradoxus）和向阳传奇龙（Chuanqilong chaoyangensis），来改过疆确当氏隐龙（Yinlong downsi），乃至完全丢弃拉丁词缀的全中文拼音版恐龙，好比斑嵴龙（Banji long）、奇异灵武龙（Linwulong shenqi）等。此中不乏让徐星也感受很“妙”的名字，好比：迄今发现的最年夜窃蛋龙类二连巨盗龙、长着对奇异年夜门牙的切齿龙、不谨慎踩坑里成化石的难逃泥潭龙，还言简意赅的奇翼龙（Yi qi），既凸起它不同凡响的近似蝙蝠的膜质同党，又是世界上最短的恐龙名称，“没有会比这更简练的了”。
恰是这些光怪陆离又各具特点的恐龙化石，为徐星填上了远古期间，古脊椎动物从陆地飞向天空的演变拼图。
“飞向蓝天的恐龙”
对古生物学家来讲，大要没甚么比生命自己更浪漫。
今朝的研究注解，宇宙历经百亿年的演变，终究在约46亿年前凝集出了地球，并可能在短短的4亿年后就降生了最初的生命。而在细菌等单细胞生物“统治”地球20多亿年后，多细胞生命在演变比赛上开“卷”，并在5亿多年前带来了古迹般的寒武纪生命年夜爆发。尔后，无数生命试图解脱原生情况的束厄局促，不竭向外开辟保存空间，先是鱼类从海洋爬上陆地，然后翼龙飞向天空。陪伴着恐龙的灭尽，新生代的动物们在尔后6000余万年里竞逐，直到数百万年前，东非古猿用双脚踏长进化的“快车道”，并在约30万年前逐步酿成现代人的面目面貌。终究，人类在1万年文明最后不到2%的时候里，不竭更新我们对古生物降生和其演变的认知。
徐星是个说老故事的人。他讲得最多的，即是关在地球中生代，也就是距今约2.5亿年到6600万年的故事。这是爬虫类的时期，横跨了三叠纪、侏罗纪和白垩纪三个地质期间，此中“恐龙”作为这一期间的代表脚色，履历过两次年夜灭尽事务，一次成绩了恐龙家族的成功，一次致使了传统意义上的恐龙的灭尽。恐龙演变汗青进程中最主要的事务即是在约1.7亿年前产生的恐龙飞向蓝天。
这个故事在一点点被完美。1996年发现的中华鸟龙化石，让羽毛不再是鸟类专属；2003年发现的小盗龙化石，因前后肢均散布近似鸟类的羽毛，成为鸟类飞翔履历了四翼恐龙阶段的根据；2009年发现的难逃泥潭龙，供给了恐龙由“五爪”的手酿成鸟的三爪的同党和鸟喙构成进程的主要信息……年夜量化石让徐星的故事，从两亿年前讲到了此刻——本来恐龙并未完全灭尽，现在的鸟类恰是恐龙后裔，换句话来讲，人类仍糊口在“恐龙时期”。
是以，上个世纪90年月末的徐星按照学界主流假说，在小学四年级语文课文《飞向蓝天的恐龙》中写下：“本来不会飞的恐龙终究酿成了天之宠儿——鸟类，它们飞向了蓝天，从此斥地了一个极新的糊口六合”，给“恐龙变鸟”的故事留下惹人联想的结尾。20多年后，当徐星再次站上讲台，一样的故事情得更“接地气”，无数化石证据注解，“恐龙”仍在我们身旁：我们日常平凡吃的鸡腿、鸽子蛋，都能算是“恐龙腿”“恐龙蛋”。
找化石需要“命运”
在很多人看来，徐星无疑是荣幸的。他总能在前人刨过的坑里，找到前所未见的主要化石。
好比，徐星和同事在二连浩特陆续发现内蒙古龙和二连龙后，中心电视台为团队拍摄记载片，野外队员帽子顺手一扔，落地处就挖出了苏尼特龙化石；尔后，日本电视台试图拍摄苏尼特龙发现进程的记载片时，又在一样的处所发现了巨盗龙。巨盗龙的呈现，不但倾覆了人们平常对“偷蛋龙都是小个子”的传统印象，这只体长8米的恐龙化石的研究价值一样“重磅”，被美国《时期》杂志列为“2007年度十年夜科学发现”。
不外，野外考查没那末简单。对初期的古生物学家来讲，在无人区的荒原道路上驱车上百千米，连续几个月缺水少食，不时有沙尘暴和各类未知危险，这些都属泛泛。徐星办公室角落处一卷不起眼的小睡袋，见证了他曾风餐露宿的履历。
苦仍是次要，一无所得才使人懊末路。当翻山越岭地达到收集点，一群人拿着小地质锤，东挖西刨几十天，要末一无所得，要末挖出一堆“路龙甲”“路龙乙”，都让人感受这事“性价比不高”。徐星按照本身履历指出，在约三分之一的野外考查中，研究人员没法发现有较着价值的化石。
为了能找到新物种，徐星不只是去前人开采过的“成熟地域”，更多时辰，他和同事会在未开辟的沙漠戈壁地域里“寻宝”：一辆小车开到前期勘察的地质队员们规定的地址，一群人顺着一亿年前的地层，垂头四下寻觅化石陈迹，“甩开两条腿，睁着两只眼睛就往外找”，一天走个二三十千米，经年累月地“走”下来，再不利的人也总有“荣幸”的时辰。
对找化石，业界有公认的“新手命运”和“最后一天命运”，徐星深觉得然。
所谓“新手命运”，就是初出野外考查的新晋队员，因为好奇心重，看到疑似有化石的岩石，都甘愿答应跑曩昔“扒拉”两下，好比“五彩冠龙”即是一个新队员“首战告捷”的功效；“最后一天命运”则是徐星的切身履历，1997年，他在考查的最后一天不测地碰到了北票龙化石，后来成为“恐龙身上纷歧定是鳞片，也多是羽毛”的有力左证。
多年下来，徐星感觉，所谓“命运”都是支出后“瓜熟蒂落”的成果。
“化石发现自己必定触及到命运，但当你回头阐发为何会有命运时，你会发现，所有的命运都是成立在持久尽力、辛苦支出的布景下的。”
重大步队的带路人
2012年2月，有个孩子给徐星送了一幅自绘的铅笔划恐龙。假如用专业的眼光来看，这幅画不但过度简陋，并且不年夜都雅，爪子太小、脑壳太歪，比例不太正确，和方圆的精美海报和研究生素描格格不入，可徐星却珍而重之地将这幅画，钉在了本身工位对面的小展板上。
10多年间，无数人来到徐星办公室，都能从这封信上看到，这孩子用稚嫩的笔迹歪七扭八地写着：“送给科学家徐星叔叔”，像是刚拿笔的孩子，写年夜字尚且坚苦，但仍要尽力画本身喜好的霸王龙。
在孩子们心中播种对古生物学的酷爱，是徐星一向以来的等候。上个世纪90年月末，他就最先在各类杂志上颁发科普文章，这促进了小学语文课文《飞向蓝天的恐龙》的呈现，后来，他屡屡加入电视节目、记载片、科普演讲、国际讲座等，成为良多孩子的“带路人”，此中最小的“粉丝”才四五岁。
昔时的徐星可没此刻的知名度。2000年摆布，徐星在西单图书年夜厦第一次创办科普讲座时，他清楚地记适当初的“逆境”：“现场工作人员，家长和小孩，再加上我，总共就7小我。”现在，他是赫赫有名的“恐龙院士”，一年能有20多场讲座，现场听众乃至能挤到门外。
不外，对峙播种终会看到年夜地抽枝抽芽。我们迄今仍未得知，昔时送简笔划的孩子后来成了甚么样的青年，但在这一年，14岁的初中生余逸伦掀开了《中国国度地舆》杂志的“恐龙特辑”，他从四五岁起就酷爱恐龙，在翻看杂志时，他忽然发现，徐星在多篇文章中均接管采访。他想：“这小我必定很利害。”为了“追星”，他来到科技馆的讲座现场，后来又发邮件扣问恐龙定名的问题，都获得了回应。
12年后，这名酷爱恐龙的少年，成为在全国科普讲台上最年青的暴龙研究者。身为国科年夜2020级古生物与地层学专业博士卒业生，他不但对各类恐龙定名如数家珍，还把握了近千个恐龙化石特点。他决议，等博士后出站就回国，和徐星一样继续在古脊椎所做研究。
这类影响不只是针对孩子。2017年，30岁的保罗忽然想起童年抱负，在是从马来西亚来到中国，报考了徐星的博士生，成为一位古脊椎动物研究者。近20年来，中国粹者在古生物学范畴的国际声量愈来愈年夜，东南亚却几近没有几名传授古生物的学者。保罗感觉，假如有机遇，此后仍是要回到本身的国度，让更多的青年介入古生物学研究。
曾，徐星眼看着同专业的同窗纷纭“跑路”。现在，这位带路人的死后，有了一支愈来愈重大的远古探秘队。
纯洁地拥抱年夜地
在四周的人看来，徐星的欢愉很简单，就是出野外、做研究，“他是个纯洁的人”。
20多年前，徐星驱车来到新疆准噶尔盆地的五彩湾地域。40多千米的无人区荒原上散布着各类斑纹漂亮的岩石。这让他发自心里地放松，“特殊标致，有一种天然的美”。
在是，这里成为他后来最爱的“收集点”，也恰是在这里，他和同事一路发现了侏罗纪晚期的难逃泥潭龙，为兽脚类手指退化进程供给了要害证据。另外还霸王龙的先人“五彩冠龙”、三角龙的先人“当氏隐龙”等。
学生们发现，徐星一出野外就非分特别精力。余逸伦曾随着导师徐星一路去戈壁地带，在艳阳天的午时，当其他人像流离猫似地躺车底下战书休时，徐星却很少歇息，满怀热忱地工作。徐星说：“我去沙漠无人区，趴到年夜地上就感觉很舒适，拥抱年夜地的感受很是好。”
2015年炎天，正预备进年夜学的余逸伦，加入到徐星的探险团队中，只见徐星亲身开车，上午从北京动身，薄暮抵达内蒙古的二连浩特，十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无妨碍他第二天处处逛逛挖挖。
2023年，54岁的徐星被评为院士，他的社会事务更多了，曾被戏称为“戈壁骆驼”的徐星仍是会经常驰念沙漠，“不出野外的感受就像戒烟，想得慌，总感觉缺了甚么工具。”
不外他早已学会“从最细微的工作中寻觅幸福”。年夜学期间，受新疆老乡“一口热酒一口馍”的欢愉影响，他赏识每件细微的事，固然也包罗工作。好比上电视台和演讲台做恐龙科普，给各省博物馆、地质公园做科技参谋，到浙江的3所中小学担负名望校长……“我想，应当撑持的仍是要撑持的”。
7年前，保罗第一次见到徐星，就在徐星的办公室里聊了一个多小时，那时他觉得，这就是“一位教古生物学的教员”，直到两个月后他才无意得知，“本来徐星这么着名”。
现在，站在新的人生阶段，徐星要想、要做的工作更多了。他是公共熟知的“恐龙院士”、“荣幸”的化石猎人、注定载入史册的古生物学家、古脊椎动物研究团队和学生们的带路人，不外，他仍是他，一个拥抱年夜地的人。“加入科学勾当自己，就值得欢愉”。
说不完的出色故事
每到上下班时候，北京中关村和二里沟之间的地铁里老是人挤人，此中就有仍是研究员的徐星。
在他的Kindle电子书里，有八成都是外文原版书，哲学、经济、生物等学科包罗万象。他从小喜好念书，即使后来工作繁忙，他也会乘隙在地铁上，读20分钟书打发时候，有时地铁上人太多，电子书乃至会被挤到眼睛前。
古生物学并不是显学，人们经常有“研究恐龙有啥用”的疑问。其实，基在人们对远古生物的爱好和洽奇，各类博物馆、地质公园和片子、游戏都带来了很高的社会效益，光是《侏罗纪公园》和《侏罗纪世界》系列片子，就给“恐龙经济”带来了超60亿美元票房。
作为古生物学家，徐星想得更远。陪伴着多年对“钱学森之问”的思虑，徐星认为，前沿科学也讲求大众根本，人们喜好恐龙、喜好古生物，意味着古生物学在丰硕通俗人的科学认知、提高社会整体科学程度上可以或许做更多，让大师熟悉演变历程、增添对科技自己的认知。
在曩昔30年，徐星解开了良多中生代的演变之谜。此刻，作为中国科学院古脊椎所所长，需要引领学科成长的他，有需要回覆些新的问题。好比，年夜数据、人工智能、机械摹拟等新手艺若何介入到古生物研究中来？传统的化石收集等根本工作若何进入新的科研评价系统中？当古基因组学、胚胎发育学、人工智能等学科接踵将眼光投向远古期间，传统的形态学要若何跟多学科整合？正如徐星所说：“演变的汗青只有一次，但科学家们讲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。”
有人说，故事说多了，不免让人腻烦。但对徐星来讲，这个故事还太多值得添笔的细节：三叠纪末的年夜灭尽到底产生了甚么、恐龙飞向蓝天到底采取如何的体例、鸟类若何在漫长的竞争中“打败”翼龙、真实的侏罗纪和白垩纪“公园”与现代地球陆地生态系统到底有着如何的关系……就像曾有学者研究，假如人类开着吉普车穿越回白垩纪，会不会被霸王龙追杀？亿万年前的地球太出色，科学家们每次讲述都能有新剧情。
8月的最后一天，适逢周末，中国古动物馆里有很多参不雅者。三层楼的场馆遍及各地质期间的化石，有人们熟习的小盗龙、霸王龙，和同期间的鱼类、鳄类和翼龙等，中心则是一具庞大的恐龙化石模子……这时候，一个孩子问旁边的父亲：“麻雀是恐龙的亲戚，山西山西鳄也是恐龙的伴侣吗？”
人们等着徐星讲一个更出色的故事。
(作者系国科年夜记者团成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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